一名科技人员在济源绿色农业技术集成中心,建立培育害虫“天敌”异色瓢虫卵卡 朱祥 / 摄
半月谈记者 欧甸丘 刘智强
(资料图)
在贵州省修文县谷堡镇平滩村,上百亩猕猴桃果园已5年没使用过化学农药,防治虫害靠的是他们繁育的螳螂和小花蝽。类似的“以虫治虫”的应用,近年来正快速增多。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到,强化农业科技和装备支撑。如今,随着我国化学农药零增长行动的推进,以及农业高质量发展,“以虫治虫”作为一种绿色的生物防控方式优势凸显、备受关注。“以虫治虫”的应用逐渐增多,成果逐渐显现,全国各地正在加速研发推广。
“以虫治虫”,实现“有虫无灾”
近年来,我国提出了化学农药零增长行动方案。与此同时,一种绿色的生物防治方式——“以虫治虫”优势凸显,成为一种新趋势。天敌昆虫一般是指农业害虫的天敌,根据其猎食害虫的方式,可分为捕食性天敌和寄生性天敌,常见的捕食性天敌有瓢虫、草蛉、捕食性蝽类、胡蜂、食蚜蝇、捕食螨和蜘蛛等,寄生性天敌主要包括寄生蜂、寄生性螨类等。
随着化工行业快速发展,化学防治一度因成本低、见效快等原因被广泛使用,但化学农药过度使用造成环境污染、生态破坏等问题也在不断显现。长期大量使用农药,在杀死害虫的同时也会杀死天敌,同时相当于在筛选害虫的抗性品系,很多虫害就源于农药的过度使用。
专家举例介绍,红蜘蛛本身不是非常厉害的害虫,因为它有很多天敌。正因为多年来农药的过度使用,虽杀死了大部分敏感个体,但少数抗性个体存活并繁殖产生抗性更强的后代,导致化学农药的效果越来越差,甚至失灵。除了红蜘蛛,还有蓟马、粉虱等,它们个体小、繁殖快、抗性生成快,易导致“小虫闹大灾”。
贵州大学农学院副院长杨茂发介绍,与传统化学农药防治相比,释放天敌并不是要彻底消灭害虫,而是要维持生态平衡,把害虫数量控制在较低水平,从而实现“有虫无灾”。用环境友好型的生物治理替代和削减高污染、高环境风险的化学农药,可以大大降低对土壤、水体等的污染,从而达到保持生态平衡的目标。
近年来,随着烟粮协同等产业协同发展模式的构建,蚜茧蜂防蚜治蚜的应用使粮、油、烟、豆轮作区有效减少了化学农药使用量,降低了防治成本,保障了农产品质量安全。蚜茧蜂生物综合防治效果高达80%以上,减少防治蚜虫农药使用量50%以上,累计减少防治蚜虫化学农药5000多吨,累计节约防治成本60.89亿元。
“天敌工厂”正在崛起
半月谈记者调研发现,“以虫治虫”的应用近年来正快速增多。杨茂发介绍,到目前为止,我国已能成功饲养赤眼蜂、平腹小蜂、丽蚜小蜂、肿腿蜂、啮小蜂、草蛉、瓢虫、小花蝽、侧沟茧蜂、花绒寄甲等多种类型的天敌昆虫,对部分天敌的规模化饲养也已有一定基础,“天敌工厂”正在崛起。
早在2017年,国家发展改革委等就公布了“全国动植物保护能力提升工程项目规划”,支持在中西部地区建设“天敌工厂”。比如,贵州大学农学院近两年建立了天敌扩繁中心,成功繁育并获得应用的天敌昆虫有3种,包括能够捕食80多种蚜虫的食蚜瘿蚊,捕食蛾类、在仓库应用较多的麦蛾茧蜂,以及能杀死草地贪夜蛾的寄生性天敌昆虫中华甲虫蒲螨。
为促进天敌昆虫产业化发展,2016年国家有关部门成立了“国家天敌昆虫科技创新联盟”,致力于解决全国天敌昆虫产业发展的重大技术创新问题,提升我国天敌昆虫产业化水平。目前该联盟联合创制30种生物防治产品和核心技术,推广应用2000多万亩。
贵州省农科院研究员张昌容近年来成功批量繁育小花蝽、螳螂和瓢虫,并在农作物上推广应用。在贵州省修文县谷堡镇平滩村,上百亩猕猴桃果园投放了他们繁育的螳螂和小花蝽后已5年没使用过化学农药。当地果农邓红星说,这些猕猴桃成了实实在在的绿色食品。
部分企业瞄准了“以虫治虫”机遇,正在构建天敌昆虫“育繁推”一体化格局。贵州卓豪农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一方面引进科研专家加强研发,一方面加强与政府、种植户的合作。该公司绿色防控研究所负责人梅建飞说,公司的“天敌工厂”繁育的天敌昆虫广泛应用在当地的水稻、玉米、高粱等粮食作物上。
山东省农科院天敌与授粉昆虫研发中心工作人员在制作天地昆虫赤眼蜂蜂卡 郭绪雷 / 摄
推动“以虫治虫”技术快速推广
未来,推广“以虫治虫”等生物防治手段的重点,应是不断降低“以虫治虫”的应用成本,加大“以虫治虫”繁育、储存、运输、应用等全链条生物防治手段的研究。
张昌容认为,推广“以虫治虫”最有效的办法是开展大田示范,当农民看到示范田病虫害减少或减轻、作物生长更好,自然会选择接受。杨茂发认为,接下来要培养更多“以虫治虫”等绿色防控技术方面的持续稳定的专业监测队伍,监测虫害发生阶段、防控阈值等,从而有效达到有关虫害的防治目标。
建立完善的利于“以虫治虫”推广的体系非常关键。比如,探索科研单位同企业的合作共赢,推进科研成果尽快市场化。鼓励更多社会资本进入“以虫治虫”等绿色防控领域,倒逼研发端加快研发速度,形成良性发展循环。
要构建完善的绿色防控评价机制。一方面,每一种天敌昆虫都要有其使用的规范、规程;另一方面,要有专门的机构去评价,为推广提供坚实的体系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