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资料图)
作者：赤耳
编辑：王宇
风品：司廷
来源：铑财——铑财研究院
去险提质大潮下，强监管重合规依然是进行时。
银企再现千万级罚单，这一次主人公是重庆农商行。
01
千万罚单为哪般
不良贷款、拨备覆盖率增加
强监管VS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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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1日，银保监会官网信息显示，该行被罚1285万元。
具体涉及9项违法违规事实：
审查审批不尽职，超需求发放流动资金贷款形成风险；掩盖不良贷款；拨备覆盖率指标虚假，贷款减值准备不足；未按规定对质押资产进行审查即向政府融资平台公司发放贷款；同业授信调查及审查审批不尽职，部分业务出现风险；贷款“三查”不尽职，导致形成重大信用风险；同业投资业务不合规；贷后管理不到位，信贷资金被挪用；未执行统一授信管理。
掩盖不良贷款，拨备覆盖率指标虚假、贷款减值准备不足......可见,不但罚金大，问题漏洞也严重。
作为全国首家万亿农商行、首家A+H股上市农商行，这是该行成立以来收到的最大罚单，且处新董事长履职不足半年之际，加之问题敏感性、密集度出乎不少市场意料，影响反响自然不小。
虽然罚单具有滞后性，不代表当下情形,可反应的合规警示，还是值得企业上下反思。
细观9项事实，不乏二次“翻车”现象，如“信贷资金被挪用”，2022年1月的一张80万罚单中就有涉及。2020年8月，也因信贷资产风险分类不准确、贷款资金被挪用、通过信托计划回购实现不良资产虚假转让出表等，被罚90万元。
此外，2022年6月，重庆农商行还因未按照规定履行客户身份识别义务、未按规定保存客户身份资料和交易记录、未按照规定报送大额交易报告和可疑交易报告、与身份不明的客户进行交易四项违规，被罚255万元。
上述百万、千万级重罚，亦有良苦用心。
提起重庆农商行，无论资产规模还是盈利能力，在上市农商行中均居榜首，堪称“农商行一哥”。可就是这个“一哥”、“优等生”，不良贷款高企，不良率处于行业前列。
截至2022年9月末，重庆农商行不良贷款余额77.38亿元，较上年末增加4.38亿元；拉长维度，2019-2021年分别为54.6亿元、66.45亿元、73亿元，呈逐年上升态势。
同期，不良贷款率分别为1.25%、1.31%、1.25%，2022年9月末为1.23%。虽在监管要求范围内，且有可喜下降，但处行业高位。Wind数据显示，该行不良率在A股10家上市农商行中仅低于青农商行（不良率1.91%），资产规模与之相当的沪农商行仅为0.96%。
再看拨备覆盖率，截至9月末，较去年末上升21.01个百分点至361.26%。
有业内人士分析，上述千万罚单中掩盖不良贷款，可能由于不良资产规模提高，而这又可能导致拨备覆盖率提高，因此有可能虚报拨备覆盖率。“一般来说，拨备费用增加也将挤压营业利润。”需要警惕虚增业绩、资产质量的可能。
行业分析师郝瑞表示，增提拨备是把双刃剑，有利抬升银行抗风险力，也易被视为银行利润的调节器。尤其是短期内的大幅增长，容易被质疑企业业绩真实性。
02
“一哥”业绩失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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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2日，互动易上有投资者发问“此次处罚是否会对重庆农商行的正常经营存在影响”。
该行董秘回复称，该罚单源自2021年监管专项检查中对本行此前年度相关业务违规情况。本行已对问题深刻检视剖析，已全面完成整改和责任追究。处罚事项不会对本行目前经营情况造成重大影响。本行始终坚持从严治行，高度重视内控合规管理，秉承审慎合规经营理念，走好走稳高质发展之路。
的确，作为农商行一哥，确实要在从严治行、高质发展上带个好头。
官网资料显示，重庆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前身为重庆市农村信用社，成立于1951年，2010年在H股主板上市，成为全国首家上市农商行;2019年10月在上交所主板上市，成为全国首家A+H股上市农商行。
截至2022年9月末，重庆农商行下辖7家分行、35家支行，并发起设立1家金融租赁公司、1家理财公司、12家村镇银行，从业人员1.5万人。
诸多光环下，业绩也未拉垮，为10家上市农商行中资产规模最大、盈利最多的银行。
截至2022年9月末，重庆农商行总资产约1.33万亿元，较上年末增长5.1%，比排名第二的上海农商行多出993.2亿元。营利更遥遥领先，是10家农商行中唯一前三季营收超200亿元、净利超90亿元的银行。
可尴尬的是，作为行业“优等生”、“领头羊”，在8家农商行营收净利双增长的局面下，重庆农商行却出现了营收负增。
今年前九月，渝农商行营收225.57亿元，较上年同期降低2.21%，成为除青岛农商行外，第二家营收“失速”的银行；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92.42亿元，同比增长5.60%，增速亦有放缓。
第三季，更出现营收净利双滑，营收同比减少8.45%至72.27亿元，归母净利同比减少5.14%至28.63亿元。
虽未解释营收减少原因，可从营收组成看，该行前三季利息净收入、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均有下滑：前者同比减少5%至188.45亿元，后者同比下降20.34%至14.72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前三季，重庆农商行减少减值计提力度，信用减值损失51.34亿元，同比减少10.69亿元，同时叠加所得税费用减少，才使净利保持正向提升。但增速还是出现了放缓、第三季更是出现下滑。
不禁疑问，上述千万罚单，虽有滞后性，但被指拨备覆盖率造假、掩盖不良贷款、贷款减值准备不足的种种粗放背后，是否也折射了该行经营面的压力呢？
03
72.6亿债权何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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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股东也不算省心。
2022年三季报显示，隆鑫控股有限公司（下称“隆鑫控股”）为第五大股东，持有5.70亿股，且全数处于质押状态。
截至2022年11月30日市值约为20.7亿，可光重庆农商行手里隆鑫系的债权就有72.6亿元（截至2021年9月30日）。
其中，隆鑫控股债权60.17亿元，渝商投资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债权6.1亿元，重庆渝商再生资源开发有限公司0.94亿元，隆鑫集团有限公司5.41亿元（担保债权）。
公开资料显示，隆鑫控股存在166条司法风险，且已被列为被执行人。隆鑫控股是隆鑫通用控股股东，隆鑫集团是隆鑫控股控股股东。隆鑫是重庆市老牌摩托车制造企业，曾与力帆摩托、宗申摩托并称摩托“三巨头”，目前涉略范围拓至工业制造、金融服务、房地产开发、资源投资等领域。
“隆鑫系”实控人为涂建华，高峰时旗下拥有隆鑫通用、丰华股份、齐合环保等上市公司，本人一度跻身重庆首富。
遗憾的是，由于扩张过快，2018年“隆鑫系”开始显露债务危机；2019年，重庆农商行公告称隆鑫控股持有其5.7亿股权被轮候冻结；2020年报显示，4月董事会和6月临时股东大会上，重庆农商行审议通过将隆鑫控股的5笔贷款，合计9.97亿元延期至2021年。当年该行还同意授信隆鑫控股64.8亿元额度，授信期限1年。
不过，这依然难解债务危机，2021年1月末“隆鑫系”13家公司被法院裁准破产重整。
也在这一年4月，因年龄原因重庆农商行前董事长刘建忠辞职，由原行长谢文辉接任。
2020年、2021年，重庆农商行分别核销不良贷款102亿元、79.33亿元，其中隆鑫控股占比就达38%、17.55%左右，同期净利占比更达到40%、14.56%。
好消息是，2022年11月21日，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裁定，批准隆鑫集团等13家企业重整计划并终止重整程序。这意味着，重庆农商行有望从“隆鑫系”的债权泥潭中脱身、迎来曙光。
04
过去时与进行时
双料成绩单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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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一切过往皆为序章。
无论罚单还是债务，都是一时波澜，关键在于不迁怒不贰过。不可否认，作为全国首家万亿农商行、上市农商行“领头羊”，重庆农商行依然有着傲人行业竞争力。
上述瑕疵教训是一可贵警钟，如能及时反思风控内控、强化运营质量、打开业绩成长性，重庆农商行仍有价值期许。
这也是新帅谢文辉的看点所在。
公开简历显示，谢文辉出生于1972年1月，高级经济师、工程师，工学硕士学位，曾任重庆农商行科技部总经理及副总经理等职，2013年12月起任重庆农商行行长。2022年8月董事长任职资格被核准。
都说新人新气象，行业经验丰富，且年富力强，让外界对这位新帅不乏期待。
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盘和林表示，未来银行业摆脱同质化竞争，需要在金融科技上实现更多突破，这就需要银行高管跟上科技步伐，银行管理层年轻化是大势所趋。
产业经济资深研究人士王剑辉认为，数字化转型是中小银行必然经历的过程。对于重庆农商行这样资产规模偏大的农商行而言，仍要依靠两条腿走路，一方面通过数字化转型提升效率，另一面需在所属区域内精耕细作，深耕相关行业的客户，形成稳定客户关系。即在自身数字化转型同时，也帮助客户转型升级。
欣喜的是，重庆农商行正在锚定相应升级，2022年下半年主要经营计划中，数字化转型占据重要位置。
重庆农商行表示，将以数字化转型，作为重构全行发展潜力和竞争力最重要的突破口，深入推进全行业务模式、管理流程和组织架构变革。以业务中台建设推进业务模式变革，以管理中台建设推进管理流程变革，以数字化运营推进组织构架变革。
如疫情期间，该行以手机银行App6.0为载体，进一步丰富业务种类和服务功能，为客户带来更简约、更便捷、更安全的服务体验。
同时，进一步丰富线上产品，提供多样化金融服务。以“重庆农商行微银行”公众号为例，服务平台可为客户提供线上贷款，如渝快贷、房快贷、渝快乡村贷等贷款业务，以及对公开户、客户信息补录、合同自助签约、财富管理等多维综合服务。
尤其针对小微企业，重庆农商行积极提供线上金融服务，有效满足“短、小、频、急”的融资需求。还创新“云签约”服务，以电子渠道为载体，实现贷款全流程涉及的文本、表单在线签署，实现“一站式在线自助通办”。
重庆农商行相关负责人表示，“下一步，重庆农商行将进一步加大疫情防控支持力度，持续优化线上服务渠道，增强客户线上金融服务体验，确保金融服务‘不断档’‘不打烊’。”
可见，重庆农商行也在优化业务结构、扩容业务创新、提升产品质量，助力实体经济发展。国士待之、国士报之，突破业绩瓶颈、打开成长性或并不遥远。
2022年10月，中国银行业协会发布2022年中国银行业100强榜单，重庆农商行位列第22位，居农商行首位，彰显了行业先行者的综合实力和市场地位。
不过，快速奔跑之余，还要认清一个事实。创新扩展与品控风控要相辅相成，不可顾此失彼。数字化有利于提升内控力，但伴随业务范畴扩容、新领域探索也可能带来新运营风险。
近两年，贷款产品设计、营销、贷后等环节中，侵害金融消费者合法权益的行为增多。贷款风控和资金流向违规、理财业务产品设置和销售违规、数据和征信违规等，已是监管行政处罚“重灾区”。
回到开文的千万罚单，掩盖不良贷款，拨备覆盖率指标虚假、贷款减值准备不足......字斟句酌，不但有管理能力问题、亦折射了合规诚信意识、机制体制漏洞方面的缺失忽视，这些隐忧解决非一蹴而就，如不能九九为功、时时精进，恐会为这个万亿大行的高质经营、行稳致远埋下暗雷。
简言之，罚单问题虽已是过去时，但整顿治理、举一反三，却是持续进行时，将来时。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如何交出一张既扎牢合规篱笆、又破业绩瓶颈、重塑成长性的双料成绩单，谢文辉任重道远。
本文为铑财原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