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 亚一/作者 庭初/风控
2021年7月29日，北京华卓精科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卓精科”）冲击科创板曾遭上市委暂缓审议，其上市之路曾按下“暂停键”。且华卓精科被要求结合光刻机双工件台业务尚未实现产业化的情况，说明其申报期内的主要业务是否符合科创板定位和发行上市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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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2021年9月17日上会通过的华卓精科，仍面临诸多问题考验。其中， 2018-2020年，华卓精科营业收入增速逐年下滑，且2020年净利润“开倒车”。雪上加霜的是，2018-2020年，华卓精科净利润或依赖“吃补”，其收到的政府补助占其净利润的比例均超400%。
此外，华卓精科与实控人之子控制的企业关系耐人寻味，现共用电话及邮箱域名的异象，其独立性或遭“侵蚀”。不仅如此，华卓精科独立申请专利占比不足20%，且其专利数量或行业“垫底”，其创新能力或遭拷问。
一、净利润或依赖“吃补”，且面临赊销高企的窘境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财务数据，可以直观地反映出相关企业经营管理中的经营业绩。
2018-2020年，华卓精科营业收入增速下滑，且2020年，华卓精科净利润同比下滑40.46%。
1.1 2018-2020年营业收入增速下滑，净利润2020年陷负增长
据华卓精科签署日为2021年9月7日的招股说明书（以下简称“招股书”）及华卓精科签署日为2020年6月22日的招股书（以下简称“2020年招股书”），2017-2020年，华卓精科的营业收入分别为5,410.22万元、8,570.92万元、12,096.58万元、15,234.06万元。同期，华卓精科的净利润分别为1,253.21万元、1,512.36万元、2,087.24万元、1,242.83万元。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研究，2018-2020年，华卓精科营业收入增速分别为58.42%、41.14%、25.94%。同期，华卓精科净利润增速分别为20.68%、38.01%、-40.46%。
可见，2018-2020年，华卓精科营业收入增速逐年下滑；2020年，华卓精科净利润，较2019年下滑了40.46%，呈负增长。
此外，2018-2020年，华卓精科的扣非后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逐年下滑。
1.2 2018-2020年，扣除非后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逐年下降
据招股书，2018-2020年，华卓精科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分别为11.7%、4.8%、2.56%。
另外，2017-2020年，华卓精科或存“赊销”。
1.3 2017-2020年，华卓精科应收款占营业收入比例均超50%
据招股书及2020年招股书，2017-2020年各期末，华卓精科应收账款分别为2,960.31万元、4,216.34万元、8,605.77万元、11,891.34万元。2018年及2020年各期末，华卓精科应收票据分别为583.29万元、135.85万元。2019-2020年各期末，华卓精科的应收款项融资分别为529.51万元、1,372.61万元。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研究，2017-2020年，华卓精科应收账款、应收票据及应收款项融资（以下简称“应收款”）合计分别为2,960.31万元、4,799.63万元、9,135.27万元13,399.8万元，同期占其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54.72%、56%、75.52%、87.96%。
也就是说，2017-2020年，华卓精科应收款占其营业收入的比例逐年增加，且均超50%。
据招股书，华卓精科的同行可比公司分别为中微半导体设备（上海）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微公司”）、杭州长川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长川科技”）、北方华创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方华创”）。
据中微公司签署日为2019年7月16日的招股说明书（以下简称“中微公司招股书”）及中微公司2019-2020年年报，2017-2020年，中微公司营业收入分别为9.72亿元、16.39亿元、19.47亿元、22.73亿元。
2017-2018年年末，中微公司应收票据及应收账款合计分别为5.11亿元、5.15亿元。2019-2020年年末，中微公司应收票据分别为0.79亿元、1.05亿元，应收账款分别为2.87亿元、2.79亿元。并且，2017-2020年各期末，中微公司没有应收款项融资。
据长川科技2017-2020年年报，2017-2020年，长川科技的营业收入分别为1.8亿元、2.16亿元、3.99亿元、8.04亿元。同期期末，长川科技应收票据分别为4.26亿元、0.51亿元、0元、0元，应收账款分别为1.25亿元、1.16亿元、2.73亿元、3.99亿元。2019-2020年年末，长川科技的应收款项融资分别为4,284.32万元、5,125.07万元。
据北方华创2017-2020年年报，2017-2020年，北方华创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2.23亿元、33.24亿元、40.58亿元、60.56亿元。同期期末，北方华创应收票据分别为4.32亿元、4.9亿元、6.66亿元、8.52亿元，应收账款分别为7.35亿元、8.43亿元、9.36亿元、14.31亿元。2019-2020年，北方华创的应收款项融资分别为6,697.69万元、10,382.65万元。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研究，2017-2020年各期末，中微公司应收款占其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52.54%、31.39%、18.82%、16.91%，长川科技应收款占其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93.31%、77.23%、79.29%、56%，北方华创应收款占其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52.49%、40.12%、41.14%、39.42%。
即2017-2020年各期末，上述三家同行业可比公司的应收款占营业收入比例的平均值分别为66.11%、49.58%、46.42%、37.44%。
可见，2017-2020年，华卓精科应收款占营收比重总体呈上升趋势，且2018-2020年均高于同行均值。
此外，华卓精科或“高度依赖”政府补助。
1.4 2018-2020年，政府补助占其净利润的比例均超400%
据招股书，2018-2020年，华卓精科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分别为0.68亿元、1.16亿元、1.5亿元。
即2018-2020年，华卓精科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占其净利润的比例分别为449.16%、557.71%、1,204.69%。
可见，2018-2020年，华卓精科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远超其当期净利润。
由上述情形看出，2018-2020年，华卓精科营业收入增速逐年下滑，且2020年，华卓精科净利润“开倒车”。不仅如此，2018-2020年，华卓精科扣除非后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逐年下降。另外，2017-2020年，华卓精科应收款占营收比重呈上升趋势，且2018-2020年高于同行均值，华卓精科或存“赊销”。另外，2018-2020年，华卓精科“吃补”规模远超净利润，其对政府补助或存“依赖”。
二、审计机构频因执业问题被“点名”，或难勤勉尽责
巧诈不如拙诚。资本市场本质是信息市场，信息披露需保持真实、准确、完整。
值得注意的是，华卓精科的审计机构因审计工作不到位，多次被“点名”。
2.1 此番上市，华卓精科的审计机构为大华所
据招股书，此番上市，华卓精科的审计机构为大华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简称“大华所”）。
值得关注的是，大华所频因审计问题“吃”警示函。
2.2 2018年-2021年，大华所在审计工作中6次被“点名”
据证监局〔2018〕70号文件，2018年7月31日，大华所因在审计哈尔滨电气集团佳木斯电机股份有限公司的2013-2015年财务报表中，存在虚假记载，未勤勉尽责被证监局没收其业务收入150万元，并处以450万元罚款。
据深圳证监局〔2018〕69号文件，2018年10月10日，大华所及相关会计师因在深圳市欧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2017年年报审计中，因将控股股东需支付的业绩承诺补偿款计入营业外收入，不符合《企业会计准则第2号—长期股权投资》及应用指南的相关规定，违反了《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证监会令第40号）相关规定，被深圳证监局出具警示函。
据深圳证监局〔2019〕65号文件，2019年5月6日，大华所及相关会计师因在审计深圳市芭田生态工程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年报中，存在未发现其探矿权资金占用费的核算不符合企业会计准则的规定、未测算销售返利跨期事项对当期损益的影响、未对递延所得税资产的确认实施充分的审计程序等问题，被深圳证监局出具警示函。
据深圳证监局〔2019〕158号文件，2019年7月26日，大华所及相关会计师因在审计深圳市科陆电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2017年年报中，存在商誉减值审计程序不充分、对大额异常资金往来未保持应有的职业怀疑等问题，被深圳证监局出具警示函。
据深圳证监局〔2019〕214号文件，2019年11月28日，大华所及相关会计师因在国民技术股份有限公司的2018年商誉审计中，存在未发现资产组的划分与营运资金预测前后口径不一致，未恰当评价资产减值损失对未来现金流量的影响，对评估部分关键参数的复核程序执行不到位，以及未关注企业财务报表对商誉减值的披露情况等问题，被深圳证监局采取监管谈话措施。
据深圳证监局〔2021〕13号文件，2021年2月20日，大华所及相关会计师因在审计腾邦国际商业服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2018年和2019年年报中，存在风险评估程序执行不到位，未就内部控制有效性获取充分、适当的审计证据，函证程序执行不到位等问题，被深圳证监局出具警示函。
可见，2018年-2021年，华卓精科的审计机构大华所，频因执业问题被“点名，能否勤勉尽责？或该“打上问号”。
另一方面，华卓精科与其实控人之子持股100%的企业或存经营混淆。
三、与实控人之子控制的企业现经营混淆异象，独立性或遭侵蚀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企业的联系电话、电子邮箱和通信地址，系企业与包括客户、供应商等在内的第三方联系的重要媒介。报告期内，华卓精科与其实控人之子控制的企业，或存“经营混淆”异象。
3.1 动感科技系华卓精科实控人之子，朱翼先100%持股的企业
据招股书，北京易生动感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动感科技”）系华卓精科实际控制人朱煜之子朱翼先，持股100%并担任执行董事及经理的企业。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动感科技成立于2016年8月16日，截至查询日2022年8月4日，其法定代表人及股东均为朱翼先，经营范围为技术开发、技术推广、技术转让、技术咨询、技术服务，数据处理等。
值得注意的是，动感科技成立时便与华卓精科共用电话。
3.2 动感科技与华卓精科2020-2021年共用电话，邮箱域名长期重叠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5-2019年，华卓精科的联系电话均为010-62780928。2020-2021年，华卓精科联系电话为010-87142599。此外，2015-2021年，华卓精科的电子邮箱均为info@u-precision.com。
另外，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2016年，动感科技的联系电话为010-62780928。2017-2019年，动感科技联系电话为010-62780610。2020-2021年，动感科技的联系电话为010-87142599。此外，2016-2021年，动感科技的电子邮箱均为yangyb@u-precision.com。
可见，2016年，动感科技成立当年即与华卓精科共用电话，并且，2020-2021年，华卓精科与动感科技也存在共用电话的情况。此外，动感科技与华卓精科的电子邮箱域名均为u-precision.com。
需要指出的是，动感科技与华卓精科全资子公司也存在共用电话及邮箱域名的情况。
3.3 动感科技与华卓精科两家全资子公司，共用电话及邮箱域名
据招股书，杭州天睿精密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杭州天睿”）、上海甫睿精密设备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甫睿”）系华卓精科全资子公司。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杭州天睿成立于2018年4月19日。2018-2019年，杭州天睿的联系电话为01062780928，2020-2021年，其联系电话分别为010-87142599、01062780958。2018-2019年，杭州天睿的电子邮箱为tanxl@u-precision.com，2020-2021年，其电子邮箱均info@u-precision.com。
2020年7月15日，上海甫睿成立。2020-2021年，上海甫睿联系电话为010-87142599，电子邮箱为info@u-precision.com。
也就是说，2020-2021年，动感科技与杭州天睿及上海甫睿也存在共用电话的情况。另外，2018-2019年，杭州天睿使用的联系电话，系动感科技2016年的联系电话。另外，杭州天睿及上海甫睿的电子邮箱域名也均为u-precision.com。
而上述域名u-precision.com，系由华卓精科注册获得。
据招股书，截至签署日2021年9月7日，华卓精科拥有8个域名证书，其中一项域名为u-precision.com，其注册时间为2012年4月27日。
换言之，2016年及2020-2021年，华卓精科实际控制人之子朱翼先100%持股的动感科技，与华卓精科共用电话及邮箱域名，且2020-2021年，动感科技还与华卓精科两家子公司“牵扯不清”。至此，华卓精科独立性或受干扰。
问题不止于此，华卓精科专利数量行业“垫底”。
四、独立申请专利占比不足两成，且专利数量行业“垫底”
为学正如撑上水船，一篙不可放缓。研发创新能力是企业发展的动力。反观华卓精科的科研创新情况，其专利数量或行业“垫底”，且不足两成专利系独立申请取得的。
4.1 独立申请的专利数量，占专利总数的比例为17.59%
据招股书，截至2021年6月30日，华卓精科共拥有198项专利及1项专利独占使用权。华卓精科的专利权通过单独申请、共同申请、受让等方式取得。
其中，华卓精科单独申请35项，华卓精科与清华大学共同申请93项，华卓精科与清华大学共同受让69项，华卓精科与北京燕东微电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燕东微电子”）共同申请1项。另外，华卓精科拥有的1项独占许可的专利，其专利权人为清华大学。
不难看出，截至2021年6月30日，华卓精科独立申请的专利数量，占其专利总数的比例为17.59%。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华卓精科与清华大学共同申请的专利中，有81项专利的唯一专利权人曾是清华大学。
据招股书，2014年3月1日，华卓精科与清华大学签署了《技术转让合同书》，合同有效期为2014年3月1日至2034年2月28日。合同确认由清华大学独立研究开发及与华卓精科共同研究开发的与光刻机工件台相关的，已授权或已申请的专利技术共计112项，清华大学与华卓精科约定，对于清华大学为唯一专利权（申请）人的81项专利技术，清华大学同意将专利权（申请）人变更为清华大学和华卓精科。
也就是说，华卓精科与清华大学共同申请的专利中，有81项专利的唯一专利权人曾是清华大学，而在华卓精科与清华大学签署《技术转让合同》后，该81项专利的专利权人变更为清华大学和华卓精科。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华卓精科与生产经营关联重大的24项专利中，华卓精科独立申请的发明专利数量为零。
4.2 与生产经营关联重大的24项专利中，华卓精科独立申请发明专利0项
据招股书，截至2021年6月30日，华卓精科与生产经营关联重大的专利共计24项。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研究，截至2021年6月30日，华卓精科与生产经营关联重大的24项专利中，发明专利13项，实用新型专利11项。需要指出的是，13项发明专利均是华卓精科与清华大学共同申请。
换言之，在与生产经营关联重大的24项专利中，华卓精科独立申请的专利数量为11项，其中发明专利数量为零。
此外，华卓精科的专利数量或不敌同行。
4.3 截至2021年6月30日，华卓精科专利数量行业“垫底”
据招股书，截至2021年6月30日，华卓精科共拥有198项专利及1项专利独占使用权，共计199项专利。其中，发明专利148项，实用新型专利43项，外观设计2项，美国专利5项。
据中微公司2020年年报，截至2020年12月31日，中微公司累积获得发明专利917项，实用新型专利163项，外观设计专利12项。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研究，截至2020年12月31日，中微公司累计获得专利1,092项。
据长川科技2020年年报，截至2020年12月31日，长川科技已授权专利375项，其中发明专利283项、实用新型专利92项。
据北方华创2020年年报，截至2020年12月31日，北方华创累计获得授权专利2,894项。
可见，华卓精科截至2021年6月底的专利数量，“落后”于其三家可比公司截至2020年底持有的专利数量。
简而言之，截至2021年6月30日，华卓精科独立申请专利占其专利总数不足两成。并且，华卓精科与生产经营关联重大的13项发明专利中，华卓精科独立申请的发明专利数量为零。不仅如此，华卓精科专利数量行业“垫底”。对此，华卓精科的创新能力在未来的“角逐”中能否为其带来竞争力？犹未可知。
竞争不可忽视细节，细节决定成败。华卓精科一方面净利润或靠“吃补”，另一方面，华卓精科独立性或遭侵蚀。种种问题之下，华卓精科未来能否在资本市场站稳脚跟？答案或交给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