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在美国加州米尔布雷市一家超市购物 李建国 摄
半月谈记者桑彤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继硅谷银行倒闭引发市场恐慌之后，瑞士信贷再度爆发危机，市场担忧2008年“雷曼时刻”重现。专家认为，在美联储激进加息背景下，硅谷银行倒闭事件可能是倒下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美国银行业及全球金融市场信心遭受打击。在通胀压力仍然较大的情况下，美联储加息决策陷入进退两难，美国经济滞胀风险进一步加剧。
硅谷银行倒闭，触发“多米诺骨牌”效应
3月10日，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发布公告称，美国硅谷银行10日被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金融保护和创新部关闭，并指定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为接管方。作为一家总资产高达1.5万亿元人民币的金融巨头，硅谷银行此次“爆雷”被视为美国金融业2008年以来最大的破产案。
分析指出，该银行受到美联储对抗通胀及一系列激进加息以冷却经济做法的沉重打击。随着美联储提高基准利率，总体稳定的债券价值开始下跌。储户变得焦虑并开始取款，加速了存款的挤兑。银行不得不在债券到期前，出售这些债券以弥补资金外流。
复旦大学欧洲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丁纯认为，硅谷银行破产的根本原因，是美联储持续加息背景下流动性风险暴露。虽然目前来看，硅谷银行事件尚不足以引发金融海啸，但仍需警惕美国高利率环境下金融体系风险的逐步累积，这将可能给一些区域性小银行带来挤兑风险。
尽管美联储、美国财政部与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紧急宣布将为硅谷银行“兜底”，协助破产重组，但其所引发的美国银行业危机并未止歇，这一事件的后续演变和道德风险仍存在很大不确定性。自硅谷银行倒闭后，美国签名银行、第一共和银行也处在信任危机的“风暴眼”。
在国泰君安国际首席经济学家周浩看来，硅谷银行事件牵出的加息“副作用”——金融风险抬升，开始压过“通胀”成为市场关注的核心。
3月13日，客户在美国硅谷银行总部外排队等候办理业务 李建国 摄
瑞信被并购，全球金融市场雪上加霜
美国银行业“爆雷”后，欧洲投行瑞士信贷也步其后尘，走向终结。显然，“蝴蝶的翅膀”已扇动起来。
3月14日，瑞信发布年度报告，自爆财报存在重大缺陷；普华永道对瑞信财务报告程序的内部控制有效性发表否定意见，暗含瑞信存在重大潜在风险。大股东沙特国家银行拒绝注资支援，市场担忧升温。3月15日，瑞信股价盘中一度暴跌约30%，至历史新低。
此后，瑞士央行及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表示，如有必要，瑞士国家银行将为瑞信提供流动性。3月16日，瑞信官网声明，以优质资产担保形式获得瑞士央行500亿瑞士法郎的流动性支持，市场情绪缓和，瑞信股价暂时止跌。3月19日，瑞银集团采用全股票形式以30亿瑞士法郎（约32亿美元）收购瑞信。
不同于美联储放弃银行、保存款人的救援，瑞士希望通过收购保住银行。瑞士政府在推动瑞银收购瑞信的交易中，将该行170亿美元的AT1债券减记，令持有人血本无归。受此影响，市场对银行股的AT1债券信心大降。
当地时间3月24日，德国最大商业银行德意志银行股价盘中跌幅一度超12%，收盘跌幅逾8%。法兰克福证券交易所数据显示，3月以来德意志银行股票下跌超过26%。
德意志银行是否会成为下一个瑞信引发市场担忧。嘉盛集团资深分析师陈杰瑞称，当前，最令人担忧的并不是德意志银行的信用评级、流动性或盈利能力，而是恐慌情绪的传染。
防通胀还是稳市场，美联储陷入两难
面对银行业危机，西方央行依然没有停止加息步伐。
3月16日，欧洲中央银行召开货币政策会议，决定将欧元区三大关键利率均上调50个基点。一周后，瑞士央行也加息50个基点，与欧洲央行加息幅度一样。
3月22日，美联储宣布加息25个基点至4.75%～5%，为2007年10月以来的最高水平，这也是2022年3月以来美联储第九次加息。
不过，市场普遍认为，美联储加息已是强弩之末。“市场预期下半年美联储将下调利率，我们可能将看到美联储本轮加息的峰值。”三菱日联银行（中国）金融市场部首席金融市场分析师孙武说。
瑞银财富管理投资总监办公室指出，鉴于美国银行业动荡，美联储对进一步加息的预期有所降低。如果银行业面临进一步的压力，美联储或结束加息周期，甚至考虑宽松政策。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陈凤英认为，美联储加息25个基点，估计是本轮加息周期的休止符。未来，其目标将不得不转向稳市场、保增长，这从其修低经济增长预期值至0.4%可见一斑。然而，防通胀仍是目标，美联储决策者正处在进退两难中。
工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程实说，尽管从现有的市场数据和先行指标来看，美国金融市场当前不存在较大的流动性缺口，但部分中小银行出现的结构性问题以及瑞信事件引发的一系列金融资产安全恐慌，可能将继续在金融市场当中蔓延。叠加美国当前核心通胀压力仍大，这将进一步加剧美国经济滞胀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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