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独立 穿透
做难而正确的事
【资料图】
作者：何乐怡
编辑：沈禾
风品：李玉婷 车一
来源：首财——首条财经研究院
商业如战场，不缺翻云覆雨、不缺变道换挡。
如伐木造纸起家，转型为通信巨头的诺基亚，如从DVD经销商蝶变流媒体巨头的奈飞Netflix，如教培龙头跨界直播带货的新东方......
当然，也有兜兜转转、回归老本行的。比如从“养牛第一股”变身“殡葬第一股”的福成股份，开年2月宣布拟投6.5亿加码养牛。
回归主业、精进主业，振奋人心。然历经千帆，还是那个少年么？
3月25日，福成股份发布年报，2022年营收10.74亿元、净利1.07亿元，分别同比减少15.34%和28.62%。截止4月11日，收盘价6.79元，相比开年的8.33元，累跌近18%。
绩股双落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转型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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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业务收入下滑 跨界几多烦恼？
直观表现，是盈利能力的下降。
2022年，福成股份毛利率31.19%，同比下降4.6%；净利率9.48%，同比下降19.62%。
分行业看，畜牧业营收9073.85万元（2021年无此类收入）；食品加工业营收7.49亿元，同比减少15.37%；餐饮业营收1.43亿元，同比减少27.36%；殡葬服务业务营收5817.41万元，同比下降56.18%。
都说多生孩子好打仗，拥有多业务线风险对冲，为何业绩不讨喜？
福成股份表示，外部总体经营环境不佳，各地区内部及跨地区人员通行和商品物流受到限制，商业活动尤其是到店服务业受到极大影响，公司连锁餐饮和殡葬相关业务营业收入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下滑。
同时，公司部分下游客户出现经营困难，为此报告期内公司增加计提了应收账款坏账准备等。
的确，2022年疫情反复、企业大多日子不轻松。
只是外因之外，自身有无短板呢？应收帐款1.2亿，应收帐款周转率为8.14，同比下降6.63%；存货周转率1.2，同比下降20.35%；总资产周转率为0.42，同比下降14.64%。
面对连串下滑，除了现金流压力、坏账减值风险，自身产品竞争力、运营效率、市场话语权有无提升空间呢？
拉长时间线，审视性或更直观些：
2018年至2022年，福成股份营收14.54亿元、14.47亿元、10.86亿元、12.69亿元、10.74亿元，同比增长率6.85%、-0.47%、-24.92%、16.77%、-15.34%。
净利1.60亿元、2.10亿元、1.21亿元、1.50亿元、1.07亿元，同比增长率分别为6.85%、-0.47%、-24.92%、16.77%、-15.34%。
起起落落难言多少稳健性，相比2018年，2022年营收净利分别缩水约三成、四成。不增反降，到底经历了什么？
细观成长颓态，与这些年来的跨界“折腾”或不无关系。
公开信息显示，福成股份由李福成创办，起家业务就是养牛。且创业充满传奇，靠贷款5000元购买7头牛，一路做大跻身全国闻名的“养牛状元”。2004年，福成股份以养牛、宰牛为主业成功上市。
上市后的福成股份、李福成不满足于现有业务，通过收购不断进军其他领域。
2013年，完成对福成餐饮的并购重组，主业增加餐饮服务，2014年，对大股东旗下宝塔陵园实施并购，成为A股唯一一家拥有殡葬陵园业务的公司。形成畜牧养殖及屠宰、食品加工，餐饮服务，殡葬服务三主业。
殡葬业务一度贡献大部收入。2016年至2018年殡葬毛利率由84.84%升至87.96%。2018年福成股份净利1.6亿元，其中仅宝塔陵园就贡献了1.48亿元。
也是2018年，福成股份业务大幅调整，当年8月宣布出售肉牛养殖及屠宰加工资产及业务，同年又并购湖南韶山天德福地陵园有限责任公司、扩张殡葬业务。
2019年，福成股份完成了肉牛业务剥离。然业绩却开始连续两年下滑，以2020年为例，营收下滑24.92%、净利下滑42.37%。变脸背后，殡葬业务明显缩水：当年营收仅8238.59万元，占总营收比不到10%。
考量在于，2018年民政部等部门就联发了《关于进一步推动殡葬改革促进殡葬事业发展的指导意见》，明确要求禁止建造超规格墓穴，规范殡葬经营者定价行为。如此明确信号，仍决绝加码，多少市场敏感性、有无战略误判、押宝错付呢？
直到2021年，福成股份再次业务调整，当年2月合作成立生态农业合作社，7月重启肉牛养殖和屠宰业务，业绩才重回升势。
2022年，首次亮相的畜牧业仅9000多万营收，却已超殡葬业跻身第三大主营业务。
虽然殡葬业以85.29%的毛利率，傲视其他业务，但其带来的沉重负担更扎眼些。
如2018年并购的天德福地，始终没能摆脱亏损，2022年净利-2779.25万元。
且天德福地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负面影响延续。财报称，根据案案件处理和和辉基金清算的情况和进展，福成股份对其他非流动资产(对和辉基金的投资款)计提了资产减值损失，天德福地陵园对非吸案件可能产生的赔付义务计提了预计负债。
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表示，剥离了养牛业务后，业绩不及预期。“福成股份最大的问题就是它本身还是养牛的‘基因’，而用养牛的‘基因’来做殡葬业务，路径依赖并没有发生改变。如此，主业已经放弃，优势业务又没有建立起来，最终的结果就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从长期市场发展角度看，福成股份想要转型，还应该找到自己优势所在，不要做自己不擅长事情，做的越多，其转型困境也就越大。
言语犀利，或有偏颇处，但也良药苦口。多元跨界能带来更多样的增长曲线，也能带来更多竞品、更多专业性、特色化、品控风控要求，一旦出离自身能力范畴，金瓜也可能变为暗雷，导致大而不精、快而不稳。除了规模效应更要警惕规模风险。
2016-2022年，餐饮业务营收3.59亿元、2.89亿元、2.35亿元、2.36亿元、1.75亿元、2.01亿元、1.43亿元。起起伏伏、整体缩态也和整体业绩走势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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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笔加码 双刃剑之思
好在，福成股份及时反思，喧嚣过后又决绝回归了起家主业。
只是重启养牛，又有多香呢？就能否极泰来么？
2015年-2017年，福成股份畜牧及屠宰业务板块营收占比均在55%以上。2017年起该板块出现亏损状态，当年亏损1441.12万元，2018上半年为1063.05万元。
或因这份发展压力，福成股份才进行了上述业务调整。
聚焦2022年，重启肉牛养殖业务一年多，畜牧业贡献了9073.85万元营收。
而财报显示，自2021年恢复肉牛育种养殖屠宰业务以来，已累计投资超4.1亿元，其中养牛场建设投资约2亿元、采购活牛开支约2.09亿元。
行业分析师于盛梅表示，畜牧业是一门慢生意，前期投入大、回报慢。且专业性强，需要抵御周期波动，但若建起持久竞争门槛，长期业绩体量增量不缺可能性。如何驾驭好双刃剑，是福成回归后的一道严肃考题。
截至2022年底，公司共采购西门塔尔牛9901头，生产犊牛6941头，出售犊牛5389头，存栏活牛10446头。
2023年2月7日，福成股份公告，拟在今年投资6.5亿元，扩大肉牛育种养殖规模。企业认为，肉牛育种养殖规模扩大后，可进一步提升肉牛养殖业务的发展潜力、营收和盈利能力。
的确，市场一日千里，错过了那么多战略窗口，需要大动作需要时不我待。
考量在于，除了大力出奇迹，也要警惕欲速而不达、防止再为粗放激进买单。
不可否认，当前肉牛养殖产业正进入一个景气周期，福成股份赶上了好时机。然别忘了畜牧业的周期性，没有永远上涨的市场，一旦肉牛价格走低，相关养殖将面临成本收益风险，若价值链条无法顺利传导，去化不利是否有被迫去产能、业务亏损的可能。
看看福成股份的上述下滑业绩，又有多少腾挪空间呢？
何况，还有其他投入。
3月24日，福成股份披露，计划收购福成投资集团控股的三河市兴荣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直接和/或间接流转获得3万亩以上农村集体土地经营权。
同时，董事会决议投资扩大生态农业，计划总投资金额1.62亿元左右，资金主要用于“建设农业标准化种植基地，种植3万余亩小麦、小麦种子、玉米和其他农作物。”
显然，养牛之外，福成股份想孵化一个新成长曲线，打造“绿色健康产业链闭环”，难能可贵，一旦如愿稀缺价值无需赘言。审视在于，其也是涉农领域，也有上述重投入长周期的症结考量。
2022年，企业生态农业营收仅0.34元。福成股份表示，生态农业的种植类业务，尚未开展规模化种植工作。
言外之意，仍需持续培育、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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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踩红线
贵在念好内控经、合规经
当然，福成股份背后还有实力强劲的福成集团。
对河北燕郊人而言，吃福成肥牛火锅，逛福成商贸，住福成小区已是生活常态。
据德林社，李福成曾在燕郊囤积大量土地，随着开发楼盘增多，坊间甚至有“李半城”之称。
遗憾的是，也是房地产业务让李福成饱受争议。
如2019年9月，福成股份公告称，控股股东福成集团的房地产及关联业务因涉税经济案件被调查。
2021年6月7日，福成股份公告称，李福成涉嫌短线交易被立案调查。随后河北监管局下发《行政处罚决定书》，对李福成给予警告，处以8万元罚款。
2022年1月，福成股份披露，李福成收到《河北省衡水市冀州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李福成犯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虚开发票罪、单位行贿罪，数罪并罚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并处罚金五十万元(已缴纳)；退缴违法所得三千万元、行贿款六百万元。
客观而言，虽为实控人，李福成早在2014年就卸任福成股份董事长、董事等职，不在福成股份任职。2021年，其孙李良成为福成股份新掌门人。
但这似乎不代表李福成已离开权力中心。2018年7月，其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虽然自己不直接参与上市公司的管理，但当前公司发展的关键期，自己数十年做企业的经验，一定能帮助公司尽快实现突破。
2022年4月，福成股份财务总监失联的新闻轰动一时。彼时，时任财务总监程静公开“叫板”李福成，其署名声明中表示，由于近一年来公司生产经营管理，受到公司大股东影响，已违背上市公司五独立三分开原则。部分业务无法确定真伪，固拒绝在公司2021年度报告、2022年一季报上签字。
最终，上述闹剧以大股东李福成出具承诺函宣告结束，但后者也收到了河北证监局警示函。
实控人频出状况，自然让外界对上市公司的内控力、合规性、独立性不乏审视。相比主业回归，福成股份想要真正质量发展、打开持续成长性，内控体系的完善、合规经营的精进或更为关键且急迫。
4月3日，在互动平台上，对于“大股东之前廉价剥离公司的土地，为何这次要转手高价再租给上市公司，实现再一次的资产转移？”的投资者发问。
福成股份表示，公司租赁大股东福成集团的养殖用地和屠宰用地是关联交易，但相应土地租赁价格目前在公司所在地区域土地租赁市场正常价格范围以内，并未超出市场普遍价格。租赁屠宰用地因包含其地上建筑物，因此价格略高于光地租赁价格，不存在大股东高价出租土地给上市公司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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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制菜春天 福成力变深意
孰是孰非，留给时间作答。
不可否认的是，无论畜牧业加码还是大生态扩容，福成股份正在展示更多的成长可能、力变决心。
在首财君看来，能告别粗放跨界、及时纠偏、重新聚焦主业深耕，这本身就是一种发展活力、成长韧性的体现，也是福成、李福成起起伏伏30年，最终笑看周期、穿越周期的原因所在。
审视业务线，经历试错阵痛的同时，福成也形成了一条特色食品产业链。
“福成”品牌牛肉，在华北地区以品质闻名；连锁餐饮“福成肥牛”，目前拥有32家全直营门店；尤其是预制菜领域，深耕赛道十七载，福成股份已是全国预制菜研发、生产和销售规模较大的企业之一，“鲜到家”品牌的行业话语权不容小觑。
2022年，福成股份食品加工板块营收7.49亿元，毛利润17.99%。其中预制菜业务达到5.14亿元，毛利润15.37%，妥妥的营收主来源之一。
艾媒咨询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预制菜市场规模4000亿元，预计2026年将破一万亿元，五年复合增长率25%。2023年2月，中央一号文件更首次提出“要培育发展预制菜产业”。
预制菜的春天正在到来，率先卡位的福成股份自然享受更多风口红利，后续业绩回暖乃至反转又有多远？
单从此看，福成一边扩大肉牛养殖规模，一边布局生态种植，打造“绿色健康产业链闭环”，也是有战略深意的。外界也应给其更多信心耐心。
有舆论称，福成股份有清楚测算，1万亩地生态种植产出的秸秆青贮等，正好喂养1万头牛，自种自养可保证公司牛肉质量安全。肉牛养殖产生的粪便，又可回田提升肥力，实现绿色无公害。且当地农民土地流转后，获得土地租金还可进入福成等当地企业工作。
从田间地头到养殖加工再到消费终端，福成股份将形成一个“绿色健康产业链闭环”，经济和社会效益双收。
无需赘言，历尽千帆，福成股份至少已走在正确道路上，剩下的就看战略定性、实操精准度、上下一体、合规敬畏心。
想要真正笑看转型风云，唯有做正确的事和正确地做事，其他的则交给时间。
浪子回头金不换、吹尽狂沙始到金，会是福成股份么？
本文为首财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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